·觉中心,觉季是夫妻,但剧情意在缅怀已逝的瞬TAT
·原著向,不改设定的基础上YY,相当于外传。希望不要在细节上认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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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本记事本。它不算陈旧,但也不是很新,看得出被主人使用了许久。
如果有人打开它,会看到第一页写着如下内容:
...今天是二一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,也就是距我出生后的第三十七个年头;化鼠背叛人类,为人类所击败后的第十二年。
这个村落基本上重建复兴完成,再看不见当年破损的房屋。失去家属的人们得到抚慰;不在的人们,则被妥善安置,归于土地。
我在妙法农场工作,生活十分平静。几乎称得上平淡如水。
要说什么重大或者有趣的事,倒是有两件。
一件是,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孩子。
是一名男孩。按照当时的决定,我们取名他为『瞬』。
另一件则是,我听说了早季要将她的经历写入记事本,并深埋地底的事情。听说千年之后才能打开,而那时的世界被注定已经改变。
我听到她的想法时,她还没有动笔,毕竟我们的经历不同寻常,这是个太大的工程。核对记忆就花费了极长的时间。
这事的确有趣。
我躺在草地上想了很久。到了最后,竟也产生了记录下什么的想法。
但不像妻子,我没有把自己的经历给他人阅读的想法,只是闲来无事,想要记些日常的琐碎的事,以便以后自己回顾。
这有点像日记。
但因为不是每天都记录,最多只能称之为散记吧。
......
......
......」
序 一切事过境迁后的平静
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,刺激着我睁开双眼。
妻子还没有醒来。我从床上坐起身,找到拖鞋,刻意放轻了动作打开衣柜。正下意识地寻找工作服,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。
是了。我感慨道。怪不得早季会比我起得晚。
不久前,早季离开了异类管理所,开始做起伦理委员会的工作后,几乎没有可以晚起的日子。虽然我不知道早季的工作细节,不过从周一到周五的早上都看不到她这点来看,她应该是很繁忙的,而这正解释了每到周末,她就睡得很死的原因。
找出一身便服穿上,我大大伸了个懒腰,一边盘算着要不要去准备早餐,一边窥探向百叶窗的帘叶外景色。
我们的新住处离中心较远,坐落在偏僻的乡村地带。不过托这个的福,这里的绿化很多,房舍旁生长着茂盛的树木与植被,环境优美,绿意盎然。是适合平静生活的好地方。
阳光亮得刺眼。正值晚秋,气候带着特有的清爽,拂过面庞时留下微凉。
在窗边站得久了,床边传来响动。早季醒了。
她的头发散乱着,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迷茫的神色,和初醒的懵懂。
「觉?」
我走过去,为半躺在床上的她拉上棉被。
这几年过去,早季的容貌与性格都无大的变化。她还是我认识的那名美丽而坚强的女性,特别是成为一名母亲后,她显然变得更加成熟了。不过,偶尔流露出的小孩子气依旧让人感到可爱。
「今天不工作,再睡一会儿吧。」
「嗯。」
她答应着躺下去。
「瞬在哪里?」
「怎么啦,今天可是周六哦。」我笑道。
六七年过去,在神栖66町依然有满六岁的孩子需就读小学的规定。按照近期教育委员会讨论下来的规定,学校沿袭了和完人学校一样的制度,新增了寄宿制度,与星期六半天的课程。不过我和早季总是会忘记这点。事实上,在繁忙的工作下我们经常不记得当天是周几,说来惭愧,因此在有些周末甚至还会忘记去接瞬。
「哎呀,连今天是周六都不记得了。」
早季压了压太阳穴。她的神情似乎还有些困倦,却从床上坐起了身。
「今天可不要忘记接他了,我早点起来。你去准备早饭吧。」
「可以倒是可以。」我本来就有酬劳她的打算,不过把握不大,于是事先提醒,「不过味道你可千万别指望哦。」
「本来就不会指望啦。」早季摆摆手,冲我笑了。
完全没被她的话打击到的我在厨房忙活着,将不同的食材分别加入不同的器皿,然后倒进锅里,观察它们从生到熟的过程。
将早餐端到妻子面前,我看着她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下去。不过,她始终不发一言。
「怎么样,我的厨艺果然还是很糟吧?」
我试探着轻声问道。
「不是。」
盘子空了。但早季没说别的话,她显得有些疲惫。
我凑近早季的脸庞仔细打量她的神色,担心地问,「是昨晚没休息好吗?」
早季摇摇头,「没事。」
「工作的事还顺利吗?」
「没问题。」
「嗯,那就好。」我放心地收回视线。
「不过有件事......」早季突然开口。
她显然想说什么,我耐心地等她说下去,可她却突然止住了话头,说道:
「过后再跟你说吧。」
于是我便不再追问。
吃完饭,午时,我和早季一起去了『和贵园』小学。
想到几十的年前我们在这里就读,而如今自己的后代也有幸在这里学习,我便会有一种复杂的感觉。想到曾经的伙伴如今已经只剩下早季一个,心中更剩酸楚和迷惘。
熟悉的校牌后是不熟悉的教学楼和人群。成群结队的孩子由老师拉着,依次从教学楼出来等待家长。
我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反应过来前,早季已经走上前去。
「瞬!」
她伸手,牵住男孩的小手,露出柔和的表情。
「妈妈,爸爸!」
朝比瞬隔了不远也看到了我,牵着妈妈小跑着过来。
刚满七岁的男孩有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瞳,和早季的一样漂亮有神,发色则继承了我们各一半的基因,是浅上很多的栗色,刘海散在脑前,鬓角乖顺地贴两边在面颊上。
至于性格,这孩子时而安静时而喧闹。他平常给人一种不爱捣蛋的印象,虽然我觉得其实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乖巧,不过再怎么说,都比不上小时候我的顽皮吧。
「瞬这次休息日想去什么地方吗?」
我轻揉瞬的头,开始考虑周末的事情。
「好不容易放学了啊,周六还要上课真辛苦。连爸爸妈妈都能休息呢。」
「觉,比起这个,」早季笑道,「你还是问问他在学校学了些什么吧?一见面就是去哪里吃、去哪里玩,我都快以为你是个小孩子了!」
「我哪里像是小孩子啊。」
我不愿承认地说,不过扭头问瞬:
「那说说你在学校里玩了什么吧。还开心吗?」
瞬作出思考的样子,似乎在努力回忆。
「嗯,我想想......除了认字和每日作文外,老师还会让我们叠纸牌,画自己想画的画之类的,不过这可不是最有趣的呢!」
「哦,那最有趣的是什么?」我饶有兴致地问。
「大家会恶作剧什么的......」瞬笑得纯真又调皮。
三人牵着手回家,一路我和早季都听他兴致盎然地说着他们的故事。譬如在教室门与墙壁间夹东西,老师一推门就会被砸个正着,在女生的椅子上偷偷放上小虫之类孩子间的恶作剧;
又譬如,孩子们会在课间休息期间奔出教室,奔到一片草木平整的地带玩耍。那里有清澈的小溪以及一望无际的田园,初到脚裸的溪流让人可以卷起裤脚淌水嬉戏,而美丽的风景则让人看不遍、赏不尽。因此,他们很喜欢那里,经常等到『归途』的旋律响起才回校。
孩童喜欢新鲜的东西,未知的世界同样能引起他们的极大好奇。
听瞬述说着,我总感觉自己也年轻不少,在相同的心情下,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
「我们的老师说,过去这里的秋天其实更美。」
「树叶会变得鲜红,遍布草原,离远一些看,整个世界都好像被红色占据了一样。」
瞬说起在自然课上老师所教授的东西。
拖在妙法农场工作的福,我对植物的了解程度比过去深了很多,很快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。以前没有『神栖66町』的时候,这里还是一个叫做『日本』的国家,到晚秋时候,枫类、榉类植物繁茂,生在树上的红叶构筑了全新的景色,也就是瞬口中『红色的世界』。
不过,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树了。看到瞬的表情,我不忍心把这个事实告诉他。
「说到看风景。」早季开口感慨,「坐在山坡上看夕阳就很美哦,不过要说秋景,还是『黄金乡』那里的景色最让人记忆深刻吧。」
我恍然,「啊,是啊,」怎么还忘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呢?
「瞬想去『黄金乡』吗?那里离这里不远。」
「那里有夕阳吗?」
「有哦。但是比起夕阳,还有更漂亮的景色呢。」
瞬思考不久,果真被说服了,点头道,「要去!」
「那就去吧。」
我会早季对视一眼,微笑起来。
黄金乡。
一片被茅草屋、天空、水田包裹在内的空间。这里地面土壤肥沃,植被茂盛,田中种满稻穗。大批雏鸟离开巢穴,朱鹭迎风而起,飞向天空,留下大片粉色的影子。
为什么是黄金乡呢?这个名字的由来在于那些成熟的稻子。秋天一到,这些作物纷纷开花结实,正是璀璨金黄的颜色。一眼遥望过去,稻穗随风摇曳,在阳光照射下,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金色毛毯,因此得名。
瞬在田间玩耍,我和早季则坐在稻田边的木椅上。
清冷的阳光洒满世界,微风沐浴着我们的身体,带来凉意与惬意。
时不时会传来其他孩子的笑声与嬉闹声。
我坐了一会儿,忽然感到肩膀重了重,原来是早季靠了上来。我们以依偎的姿势,将头挨在一起,在寂静不受人打扰的环境中,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。
「困了吗?」
早季握住我,轻轻摇头,「没有。」
我沉默了,看到赤脚走在水田里的男孩,摇了摇头。
「哎,果然下次要让瞬把朋友叫过来呢。我以前一个人在这里玩的时候,都感觉挺没趣的。」
「虽然这么说,再过不久,瞬就要转去完人学校了吧。」
「最近一段时间,孩子们的祝灵都来得早了很多呢。」
「是啊,也不知道......」早季欲言又止。
我知道她想表达的时候,更知道她的担忧。大概两年前,幼儿拥有咒力的时间提早的问题渐渐浮上水面,成了大多数人的关注点。
调查者认为这是因为战后町民长期处在紧张、不安的状态,导致暗中外泄的咒力改变了体内基因,又影响到后代的结果。还有分析指出,若父母精神不稳定,他们的孩子有极高几率患上桥本·阿培巴姆症候群患者,成为业魔。
到目前为止,平静的神栖66町还未出现任何恶鬼或者业魔,不过刻在体内的基因被改写,导致人群更易产生攻击性和暴力倾向的事实,依然让我十分担忧。
「放心吧。」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答她的我,也只能这样安慰,「这个社会会改变。」
「真的是这样吗?」
早季的口吻带着一分忐忑,尽管她望向瞬的目光中充满希冀与爱怜。
「一定会这样的。」我充满肯定地说道。然后扬起手指了指天空,「你看夕阳。」
在天边的太阳就快落下。它释放出的柔和的橙红光芒,马上就要被埋没在遥远山丘的顶峰。
早季感叹道,「真美。」
「是啊。」
我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。
「这个世界的未来,会改变的。」
......
......
......
序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