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字数全靠对话的感觉=L=

第七章 副作用  

工藤新一两手拎着买完的东西回来时，太阳终于被云层埋没，天色完全黑下来。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，并不是因为晚班高峰——周六的夜晚，没有人想在这时就回家安眠。对于这所城市的人们来说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
路过一个小巷时忽然听到警车的声响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件，他跑去一看，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景。询问站在路边的警察——

“巡警啦，我们只是在普通地巡警。”小巷没有灯，暗淡的光芒中便衣警察没有认出工藤新一，“说起来，感觉最近一直没出什么事件，我们也无事可做了，就连那个怪盗基德，都好久没有出现了不是吗？”

“这么说来也是呢。”

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呢。虽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，但像是几周不出现这种事，还是很少见的。铃木老爷子最近没亮出什么大宝石或许也是部分原因。毕竟怪盗基德，是只偷宝石的......

“谢谢，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好了。”

挥了挥手告别警察，往家走的新一勾起一抹笑意，也不知是在笑什么——不会是感冒了吧，那个家伙。

与此同时。

站在门前的黑猫低下身，退远五步，离开门两三米左右。接着猛地冲刺，扑到门上——

“喵......”从纹丝不动的大门上滑了下来，发出无助的叫声也没人回应，它就以躺尸般的姿势躺在地上，不动了。过了一会儿蜷起身子，缩成一个团靠在门口。

熟悉的气味消失了——

在陌生的环境中不禁有些恐惧。对于黑猫来说，记忆是从清晨发生变故的那一刻开始的，从那时起它的行为便完全是出于本能。而恰巧经过（或者说撞见）的高中生侦探，相比当时在周围的人潮，对它来说，是熟悉的。

尽管它不知道这种熟悉是从何而来，本能上依旧努力向他靠近。亲近熟悉的存在让它感到安全。

但是此时他消失了，那种安全感也随之消失。在门前缩成一团的它忍不住失落感，舔了舔爪子后粉红的肉垫，将头重新埋入毛发中。仿佛下一秒前面那扇门就会打开，被从超市回来的工藤新一蹲下身摸摸头，“我回来了，黑羽。”

这样的发音那般熟悉，以至于失去记忆，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其吸引注意力。就未被使用过的称呼，成功唤起脑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般的记忆。冬日寒冷的清晨......低头能望见裹在脖子上厚重围巾的红色边角，和突然的碰撞后，从篮中滚落在地的苹果的红色重合在一起。接着走近了一家便利店，在那里向柜台上一块特价的慕斯巧克力切块伸出手......

记忆模模糊糊的，被切割开来的情景在这时一同闯入大脑，却无法很好地将它们联系一起。神志恍惚得如同做梦一般。

——显然，小泉红子的魔法还是生效了，只不过副作用也显而易见。这个魔法不应造成对“缘分”以外的任何影响，可是在诅咒下，黑羽快斗的身体却直接变成了黑猫的模样。

自然而然地，在这样的变故中受到的冲击，让他暂时性地失去了记忆。

虽然能朦胧地回忆起失去记忆前的那些场景，作为一只猫它还无法很好地理解它们，更别说分析这是怎么回事了。记忆隐隐有了复苏的倾向，但倘若意识不到这是自己的记忆，还是毫无意义。此时的它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独处空房的恐惧。

一种仿佛被抛弃的孤独感。

“明天就去那户人家看看......”

双休日还剩下一天，已经在心里预先考虑好了周日的行程的工藤新一走了回来，拿锁开了门，第一眼却没有发现某只的身影。装得满满的购物袋被放在门口玄关上，他刚准备跨步进来突然噢了一声。

“喂喂，”露出抱怨表情的新一看了眼脚下的黑猫，“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这里，要不是我及时反应过来就踩到你了啊！

说着小心地跨了过去，呼了口气。“怎么了？”

说一动不动，它还真的是不动了，脑袋埋在蜷缩的身体里。也就是耳朵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耸动了一下，头完全没有抬起来，更没有看他。

“？”工藤新一有些疑惑。蹲下身戳了戳它，也没有得到回应。

摸摸头，也没反应。

新一更为疑惑，转而抓住它的尾巴尖。力度不重，但黑猫就像预知到他的行动般，手指刚要碰到时尾巴就甩开了，让他抓了个空。

他一怔，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又看了看黑猫那恹恹不爱理人的样子，破解千余件案子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。

“生气了？”

叹了口气，新一一副“不至于吧”的表情，眯着半月眼，“我也就只是出门了二十分钟而已啊。你看，”拍了拍放在玄关上装得满满的购物袋，“还是去帮你买吃的！”

购物袋里装着大大小小几种猫粮。从没养过宠物的工藤新一并不知道，就连猫粮都有那么多分类，按照体型的、年龄的，甚至品种的......他能推测出它的年龄在一岁~两岁左右，却不够肯定，只好把几种猫粮都买下来——总有一款合适的。

“我这就去帮你把猫粮倒出来。等会儿要去阿笠博士家吃火锅，你呆在家里，好吗？”

工藤新一将一包猫粮拆开，找了另一个小碟子倒进去。猫粮的颗粒为了方便猫咪吞咽，被制作得很小。发现黑猫还躺在门口不动，新一无奈，走过去将碟子摆在它面前，并往里推了推，“喏，你的晚餐。”

黑猫的鼻子动了动，但只是嗅了口猫粮的味道，就仿佛嫌弃般扭过头。

“......不会吧，”工藤新一看了看猫粮，没问题啊。难道是不饿？“你不是因为饿了才跟着我的吗？现在又不想吃了？”他眯起半月眼。

应该不是，那么......

“不会是还在生气吧？”意识到可能有这种可能性的他喃喃出声，随即又想到，猫生气了的表现方式真的是这样？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打从一开始起，他就觉得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了。

不过，也不是毫无道理的。在对方面前强硬地关上了门，毫无犹豫地离开，可能会让它产生自己被抛弃的错觉吧？虽然一直粘着我也不好，新一想，这件事可能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错......
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他蹲下身，从猫咪耳朵中间开始，向下摸去，像这样撸了几回毛，算是承认自己错了。“以后你想跟我去哪儿就去哪儿，我不拦你。不过别误会了，如果在找到你的主人前你自己跑掉了，我也就管不着了。”

“喵~”要撸第四次毛时黑猫终于抬起了头，伸出浅粉色的舌头，舔了一下他的手指。

痒痒的。

“哦吼，”新一缩回手，笑了起来，“这就原谅我了？”——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，先不说猫能不能听懂人的话，它怎么可能能够理解“原谅”的概念呢？不过他倒是对它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小小愉快。

但猫粮还是一口都不动......

记得猫吃的东西有很多，工藤新一想到，它可能是不好这口？

“这样的话，去博士家吃火锅时找找你能吃的东西？我今天和兰买的食材挺多的，总有你能吃的东西吧？比如牛肉、鱼肉之类的。”

既然是贵族猫，不吃猫粮也没什么奇怪。工藤新一并不费力就接受了这个本不寻常的事实。

“哦哦，新一，你终于来了啊——嗯？这是——”

开了门的阿笠博士看到他，高兴地打着招呼。不过当他的目光下移，发现工藤新一怀中抱着的那一团好像是只猫时，有些惊愕地摘下眼镜，从口袋中拿出布擦了擦又戴回去，“是我的眼镜花了吗，新一。你怀中的那是——”

“猫。”

黑猫在工藤新一怀里安安静静地坐着，也没有跳下来的意思，反而像喜欢这个人类的体温般，向里靠了靠。

打断博士的话，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抱歉啊博士，这是今天我才决定收养的。它好像不吃猫粮，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能给它吃的。”

“哦、哦。是这样。”阿笠博士嘘了口气，“看到新一竟然和小动物相处得这么愉快，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。”

“说实话我也很难相信呢。”宫野志保——恢复原型的灰原哀轻笑起来。“那个工藤君竟然能和动物相处得这么和谐。可能是身体变大了，会产生一些能吸引可爱小动物们的特殊荷尔蒙吧？”

“你的吐槽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啊......宫野小姐。”工藤新一穿着科研人员般的白大褂的宫野志保勉强地干笑道。虽然自从彼此的身体恢复原样，已经过去了有几个月，他叫起这个称呼还是十分生疏，非常得不习惯。

显然宫野志保也感受到了这份生硬，冷淡地指出道：“听着真别扭。”

“......我也没办法不是吗！”闻言工藤新一加大了声音，随即又变回了一幅“懒得和你争辩”的无精神的脸，眯起半月眼道：“毕竟叫灰原已经叫习惯了......”

“是吗。不过如果你想，随时都可以变回小孩子的模样哦。”

转过身，宫野志保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，再拿出来时，手上多了一个扁扁的红色小盒。

“——因为我还保存着一整盒APOPTOXIN-4869呢。而且，改良版增加了水融性，说不定哪天工藤君不注意，就喝下了含有它的饮用水。喔，说不定今天的火锅汤就......”用毫无波澜的音调说出了让人害怕的话，她斜倪了一眼明显有些慌乱、露出后怕表情的工藤新一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“当然，只是开个玩笑。”

“......”既然是玩笑就不要说得这么逼真啊，宫野小姐。彻底无言以对的工藤新一深深呼了口气，有气无力地开口道：“不要吓我啊......”

“我不会这么做的。”宫野志保说。“看样子你已经习惯了新生活，不但用这个变大的身体和青梅竹马重新复合......”

她的目光停驻在工藤新一的手上，后者很快想起自己手上抱着什么，结合面前女性的视线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......还抱着这么可爱的‘新宠’回来。还真是羡慕你啊，工藤君。”

“......”果然。

工藤新一的嘴角抽了抽，无视了女科学家话中被用得巧妙的一语双关，“是它主动粘上来的。”

“会乖乖待在人类怀抱中睡觉的猫吗？若不是被你驯化得太过彻底，那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猫。”宫野志保说。

“是啊，不是普通的猫。”工藤新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，“因为它的‘主人’也不是普通人呀。”他也用双关语回击道，虽然宫野志保并不认识黑羽盗一，也不知道关于那个家庭的事。

“你能相信吗？它还能听得懂人话哦。”新一笑了起来。宫野志保看他那莫名其妙挺自豪的样子，就没再打击他的积极性，“是吗。”

趁他们谈话的空当，阿笠博士走了过来，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，说火锅汤已经开始煮了，趁现在要不要把他买的海鲜类挑出来。

“生鱼吗？还是煮熟了再给它吃吧。不用你帮忙了，阿笠博士，我自己煮就好。”

把黑猫放到地上，工藤新一没察觉到它听到某个词后下意识的颤抖。他接过阿笠博士手上的木勺，放到小锅中搅了搅那条刚开始煮的鱼。水刚刚沸腾，距离把它完全煮熟还需要一段时间，但一想到生鱼上的细菌比较多，工藤新一便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之正确。还没等煮完，就已经想象出猫咪吃得津津有味的场景——

他没注意到黑猫反而是像是受惊般，后退了一步，却因厨房的门是关着的，不得不整只猫贴在门上......虽然之前一直都一幅呆萌懵懂的样子，现在的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，只想快点扒开这扇门，逃离这个飘散着让它恐惧的气味的空间。

对此毫无所觉的名侦探愉快地煮着鱼。终于感觉它熟了时，拿漏勺将它盛了出来，放在一个小碗里。“幸好是海鲜火锅，不然也不会买这么多鱼。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吃很久吧？”

边说，边将碗放到黑猫身旁。可是意外中没见对方低头一顿狂吃，反而听到了一声痛不欲生、声嘶力竭的惨叫。

“喵——！！！！”